出擊(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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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小狐狸早就清醒,眼睛瞪大地看著睡著的安,牠圍繞她一圈,然後又走到原位,安慢慢睜開眼睛,就看見一隻動物在盯著她看,她嚇到,往後退縮,結果後腦勺撞到小石頭又馬上驚醒,「你沒事不要站在那裡盯著我看嗎?」
「我只想告訴你,我們該出發了!」小狐狸說。
「現在幾點?」
「我怎麼知道?」小狐狸疑惑,「這時候你再管時間?」
「習慣啊!」安起身,摸摸自己的後腦勺,「痛。」
「往前走就是了。」小狐狸回說。
「怎麼感覺前方還有路?」
「有路?」小狐狸轉頭看著前方,「哪有什麼路?」
安起身,看來她還沒有完全清醒,迷迷糊糊看著草地所指引的道路,看起來就像指著前方,但其實並沒有。
「你可以走了嗎?」小狐狸又問。
「我想想。」安走了幾步,看起來還是想睡覺,又馬上倒臥下來,差點重心不穩而摔倒。
「等你醒了再說。」小狐狸說。
安摸摸自己的頭髮,往後潑弄髮絲,一幅沒睡醒的模樣就像瘋女人,兩眼呆滯。
就這樣經過了五分鐘左右,安揉揉眼睛,看來應該是逐漸清醒。
安起身,扶著一旁的樹幹,「好了!沒問題。」
小狐狸往前走,轉頭看了她一眼,安則是往前,跟在小狐狸的後方。
走了大約十來分鐘,一旁的草原逐漸退去,變成了更平坦的草地,就像修剪過後的草皮,往前走,來到了一座公園的綠地上。
「這裡是亞蕃郡?」安問。
「不像啊!」小狐狸本來要插話,安搶先說。
「我看看。」小狐狸往前走,走到一個正在公園長椅看報紙的男人面前,「先生,這裡是亞蕃郡嗎?」
那位先生沒聽到似的,小狐狸又重複了一次問題,那個男人把報紙挪到一旁,看了一眼腳下的小狐狸,「是你在跟我說話嗎?」
「是啊!」小狐狸點頭,那個男人嚇得收起報紙,直接跑走,安走了過來,「喂!你的報紙!」小狐狸說。
那個男人把報紙收起丟在一旁,直接提著一旁的公事包離開。
安坐下來,報紙上的日期是二零三五年六月二十三日,小狐狸跳到長椅上,「你看。」
「什麼?」安看著報紙上的日期,「什麼!」她大叫一聲。
「這裡是二零三五年?」她又繼續說,路人紛紛看她一眼。
小狐狸盯著報紙頭條,說什麼某政府官員收賄要關上數十年的刑期,報紙上的照片還會動,還有聲音,安把報紙拿起來,翻了幾頁,「未來的報紙長這樣?」她說。
「然後呢?」小狐狸問。
「然後……我要怎麼回去啊!」安苦惱。
「不太可能回去了。」小狐狸說。
小狐狸跳下長椅,「往前走吧!看看能遇到什麼再說。」
「你可以用法術帶我回去嗎?」安轉頭問小狐狸。
「你把我當什麼?」小狐狸不理她,往前走。
安與小狐狸往前走,公園內盡是坐在草皮上的人們,兩個人往右邊的步道走去,看見各種人們,運動的人們,做瑜伽的人們,慢跑者等等。
「你真的無法帶我回去?」安還是不死心。
「我沒辦法,我也很想,但我做不到。」
「什麼意思?」
「來到這裡,不是我所能控制。」小狐狸說。
「聽不懂。」安一頭霧水。
「我是說,我的能力沒有你想得那麼強大。」
「可是……」安繼續追問,「我看你不是……」安想說什麼,但說不上來那種感覺要如何形容。
「你真的以為我可以?」小狐狸又說。
「不是……」安趕緊解釋。
「那是什麼?」
「不知道。」
「你都不知道了,我要怎麼跟你說。」小狐狸認為安在自找麻煩。
「我肚子餓了!」小狐狸低頭看著自己的腹部。
小狐狸聞到眼前的餐車所飄散出來的味道,快步往前,「等一下!」安說。
「你不餓嗎?」小狐狸停下腳步問。
「不餓。」安的肚子卻咕嚕咕嚕地叫。
「餓就餓,有什麼好丟臉的。」
「可是……」安又說,「可是什麼?」小狐狸面露不耐煩。
「我們沒有錢。」
「這簡單。」小狐狸東聞西聞,往前走,到處找尋食物,安看著牠,但想想還是作罷。
沒多久,小狐狸嘴上叼著兩個三明治走了過來。
「你是怎麼……」安疑惑。
「這簡單,你走到在吃東西的人們告訴他們說,這個東西可以給我嗎?」小狐狸把東西丟在地上說。
「然後他們就把東西給我了。」
「你有對他們下咒嗎?」
「沒有啊!」小狐狸吃起了一個已經咬了一口三明治說。
「你到底要不要吃?」小狐狸把三明治踢給她。
安不情願地撿了起來,上頭是灰塵,還有牠的口水,還有某一個人吃過的口水。
「吃啊!」小狐狸快把眼前的東西吃完。
安不敢吃,看著眼前充滿不衛生的東西,還是擔心什麼,「你不吃,我吃。」小狐狸看她猶豫不已,想要上前搶過來。
「我吃我吃我吃。」安閉上眼睛把眼前的東西塞進嘴巴,但其實塞不進去,露出半截在外面。
安慢慢把東西吃完,無奈的表情與痛苦的眼神寫在臉上。
「你還挑啊?」小狐狸看她一眼。
「你們人類很奇怪,這有什麼好挑剔的?」小狐狸又說。
「不是……」安想要解釋。
「你不喜歡三明治嗎?」
「沒有。」安吞下最後一口說。
「你還是喜歡漢堡?還是什麼其他東西?」
「也不是。」安擦一擦嘴巴說。
「我沒辦法接受別人吃過的口水。」
「口水?」小狐狸不解,「你老公的你就敢吃,他們就不敢?」
「就很噁心。」
「你才噁心。」小狐狸吐嘲。
「不是啊!」安起身。
「不然是什麼?」小狐狸看著她。
「算了!我不會解釋。」
「總之有吃就好了!」小狐狸說。
兩個人往前走,試著要想法子離開這裡,但這裡是哪裡不知道,只知道是一座公園。
公園很大,兩個人走了十來分鐘,才知道怎麼跨出公園,他們往街道外走去,兩個站在馬路上,看著東來西往的車子,路人紛紛看著小狐狸,因為城市中不可能有狐狸在跟著人走,何況還是灰色的。
「你的嗎?」一個女士問。
安好像沒聽見,轉頭看,一個女士低下頭看著小狐狸問她。
「嗯……」安停頓一下,「是我的,沒錯。」
「好可愛。」
「你養多久了?」
「嗯……」安思考要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小狐狸說話了,「一年吧?」
那個女士嚇到了,趕緊往前跑,其他路人也閃得遠遠的。
「你不要說話。」安說。
「我幹嘛不要說話?」小狐狸不懂,「我本來就會說話。」
「你在這裡會被誤會。」
「你說的好像是你懂這裡一樣。」小狐狸說。
「不是啦!」安解釋,「動物本來就不會說話。」
「誰說動物不會說話?」
「你就會說話,你也是動物,」小狐狸看著行人,往前走,安跟上去,「那是因為我們是人……」安解釋,「要怎麼跟你說……」安想著一個方式怎麼說比較好。
「所以呢?」小狐狸一臉不耐煩的表情。
「就……」安還在想著解釋清楚的原因。
「我記得你說是養我的,怎麼現在……」小狐狸越說越激動,吞了一下口水,「你忘記了?」
「也不是。」安停下腳步想了一下,但現在是過馬路的時刻,可沒有時間停下腳步。
行人燈號從黃燈閃爍轉變成紅燈,安還在想,這時候車子的駕駛已經不耐煩按喇叭示警,「叭!」安嚇一跳,轉頭看著汽車駕駛,「你到底要不要走?不要站在路中間!」一位男駕駛搖下車窗說。
「對不起!」安趕緊道歉,然後快步走到對面。
「你到底在想什麼?有這麼複雜嗎?」小狐狸跑到她旁邊問。
「我在想要怎麼解釋……」
「你不用解釋,這簡單,就是不要用人類思維去想我們。」
「喔。」安淡淡說。
「什麼叫喔?」小狐狸說,「你應該說謝謝。」
「謝謝。」安說。
「現在呢?你有計劃與想法嗎?」安又問。
「沒有。」小狐狸往左邊走,「也許柳暗花明又一村吧?」
「你還會講成語?」
「你才死腦筋呢!」小狐狸反虧回去。
「閃開!」慧莎大罵,蒙則是眼睛盯著前方,她又閃了一台車,往前衝,好像沒有目的地似的,「等一下!」蒙趕緊說,「這不是我要取貨的路線!」
「誰管你的貨品?」慧莎看了他一眼說。
「你最好聽她的……」翔子說。
後面突然又來了幾隻怪物,四個人原本以為閃開了,但好像就是躲不掉,「牠們為什麼要追你們?」蒙問。
「牠們哪有都追我們?」慧莎說,「你沒看見四散的車子嗎?」
車子確實都閃避了,這大概是唯一還在行駛的車輛,怪物對這種還在「動」的東西感興趣,努力往前衝,其他駕駛紛紛停車,不然就是下車,不然就是呆坐在車子不出來。
「往前面有路嗎?」慧莎問。
「有,那是另一座橋!」
「怎麼還有橋?」
「不管了!」車子跨過水泥護欄,開到對向車道,直接來一個跨越雙黃線違規左轉。
車子還在震動一下,蒙更是快要心臟病發。
「牠們還在嗎?」慧莎問。
「我看一下。」翔子回頭,「看起來是沒有。」
怪物從路旁之間穿越,往前跑,然後就消失無蹤。
車子往前開一小段路,經過了兩個街區,停在商店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