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u are......(8)
圖片來源:何仁仔 |
你又轉過頭來,看看走過的人群。有人邊走邊打訊息回覆;有人在接電話;而有人看著自己的手機,看起來像是在看新聞資訊;也有人邊走邊聽著音樂;還有人看著手機上的重要訊息,像是行事曆之類的提醒事項,告訴他們,手機就是告訴他們該做什麼。
而你摸摸自己的口袋,甚至拉出自己的口袋,空空如也。手上唯一有的利器大概就是不知道哪裡來撿到的紙與快要沒墨水的筆,你都以為可以用,捨不得丟棄。偶爾還有一兩顆小石頭,什麼都沒有,手機早就不知道丟到哪裡去,你父母幫你辦理的手機,你加減用,最後不知道遺失在何處,裡面的餘額早就幾乎沒有了,你看著現代人們對於手機不離手,你總認為,這樣其實也很好——因為我不在乎那真的是「手機」,而你們當成寶,人們對於真正幫助到他們的東西,其實沒有抓住的很好,只是料想得很好。
你根本不知道社交是什麼東西,人們向你打聲招呼之後,往往不知道還有什麼真正的話題可以深入,你不擅長聊八卦話題,你只懂得用筆畫作,當你有了第一個朋友時,父母以你為傲,而你現在因為找不到工作而失業,你雖然一直裝作堅強,但你有時候你真的想哭。
那第一個朋友早就離你而去,只怪你不爭氣,未能留住他。雖然他曾經幫過你的忙,幫你求職給你幾個面試機會,但後來他也因為家庭問題,而幾乎忘了你,你不怪他,因為你的機會,不是他們不給,而是他們總瞎了眼。懷才不遇一直是你的寫照,你很感概,但也很無奈。
你又坐到了地上,人群來來回回,你把作品放在地上,但人群不理不睬,你還記得你把作品放在藝廊門口,被工作人員趕跑,說你妨礙他們做生意。你拍拍屁股走人,誰叫你真的那麼「骯髒」。
有時候你記得你作品被人「踐踏」,畫好的作品上面滿是路人的腳印,你既心疼又不能叫住他們,說:「你要怎麼賠償我?」你只好摸摸鼻子,為原來的作品多畫幾筆。這次,想必也是如此,所以呢?你用雙腿壓著他們,行人還要繞過你的大腿,才能走路,你不是故意,而是城市裡的風,總吹著街道作響。
旁邊的電視牆還在播送著新聞訊息,廣告明星代言的產品。沐浴乳、洗髮乳、美妝用品,還有跑鞋、手機、電視、電信業者、速食餐廳等等。他們用得光鮮亮麗,但你總相信這人群上的「光鮮亮麗」是個你來我往,給人看的表象,為什麼我們要這麼傻呢?
有一張畫作因為在你的腳旁,你因為壓得不夠用力,而飛走了,被吹到人行道上,你趕快去撿拾,但你得先把你其他作品給收好。而那張作品飄呀飄,飄到了歌劇院的面前,人們來來回回,你撿了起來,你轉頭看看他們。你心想,「大都會歌劇院?我大概不可能有機會看過表演。」但你還是認為看看就好,你又往前走,隨處走走看看。
你又坐了下來,你走到了街道的巷弄之中,你走到了後巷,紐約大蘋果底下總是有暗黑的角落之處可以落腳,而你有總看到黑白光影之間的浮掠總是餘波盪漾在角落上演,只是你不說,你看見了通往一座公寓天台的樓梯,你走了上去,每走一層樓,你就看見——紐約人?比起我這個樣子,見不得人的模樣更顯得真實,比起被畫出來的樣子,或是走向多好的生活願景,紐約市長總看見紐約市的前方海洋,忘了背面的高山掠過。
一個更有智慧,更具綠色,更具安全的城市不應該是這個樣子,城市帶給人民希望,但你看見的希望,除了曼哈頓巨石陣之外,就是巨石陣之下,所呈現那暗長的黑影,那是代表什麼希望可言?黑色往往給人沈悶之外,難道我們就是看見絕望的意義詞?白色所切割下的光影,透過街道佈局所擁有的亮橘紅色的光影之外,我們就是分割世界彼此的兩端左右?如果沒有三種人種,而是多於更多人種?我們該如何界定人種的真正的特色?就像區分顏色的形容詞之外,難道沒有其他選擇?
難怪世界要平衡,只是口頭在空談,實際作為卻無法交由我們每個人去負擔,因為人的責任太浩大,大到人類出們要帶在身上,總是要交由手機去提醒你該去哪!一個充滿高度效率的社會,難道世界就會有福每個人都享用這份「大」餐嗎?交友廣告的形容詞在朗朗上口,侃侃而談之外,怎麼沒有人想過人口的結構因為真正變了個樣,問題出在源頭,不是源尾,心理的問題難道是因為每個人先認為是正確之前,沒有人認為是錯誤的是否是一個改變?難怪我們對於「對錯」的掌握一直死不放手。
單身的人來來回回,結了婚的人難免想偷吃,所以婚姻總是不敢太早步入禮堂,就怕神父的證詞總是對不了真正的「口」。那都是假的,你往下看著人們,壓縮機在你的身後,你看著天台上的門,通往下方的樓梯,你當然不會從那裡下去,而是選擇原路。
作品的好壞向來見仁見智,你不知道真正懂得看懂你作品的人是哪些,那些老闆說有獨創性,有開創性,說不定也是讓你開懷見笑,讓你有點安慰。
因為太假,人們選擇相信,真實到很假,雖然死亡是真的,是真的一了百了,可是當定義「死亡」有難度時,那麼這場假遊戲就一直玩得很真實,真實到我們真的感受些什麼?你又站在路面上,旁邊還有野狗看著你,甚至對你吼叫,你有點嚇到,一個大型犬在你的後方,雖然有用繩子綁著,你還是不敢輕舉妄動。
你小心翼翼離開現場。而那隻狗狂吠,你被嚇到了,拔腿狂奔。
你氣喘吁吁,「呼!呼!呼!」你摸著牆壁,看著後方。作品又散落一地,不知道丟在哪裡,你好像只有抱著一兩件,剩下了好像遺留在「那裡」。幾張紙,想想還是算了。旁邊還有蒼蠅圍繞,原來那接近廚餘桶,那裏看起來像是一家餐廳的後方。你摸摸肚子,真的餓了,看看社福團體是否還有發放餐點,你又走到了那裡。
「唉!沒有。」你摸摸肚子,坐了下來。一個黑人看你摸著肚子,認為你應該餓了,說這裏還有點食物,給你吧!你心懷感謝,「我很感激你!」你看著食物,雖然沒有很多,但總比什麼都沒有好。
他問你,你從哪裡來,你說,從阿爾巴尼亞移民至今。他問你又為什麼在這裡,你說至今還有美國夢沒有實現。他笑了!說現在哪有什麼美國夢,你的夢想要實現,在這裡很難,何況你什麼都沒有。你笑說,我還有這個,你把你作品其中之一給他看。他說,這樣還能賣錢?不可能,那些藝廊的老闆要欣賞你的作品,除非你有獨創性,但你這個——他指著你的作品說,沒有,看不出什麽藝術價值。
你不能反駁什麼,作品的好壞向來見仁見智,你不知道真正懂得看懂你作品的人是哪些,那些老闆說有獨創性,有開創性,說不定也是讓你開懷見笑,讓你有點安慰。事實上,你想要博取同情,那些人很難挺你。你向他說聲謝謝之後,你就離開了。黑人看著你,跟著你。你說,我想要一個人待著。
他說,他不是故意的,只是他也有過去的一面,老闆認為他不是當舞者的料,歌也唱得普通,但他總是想跳舞,跳給世人看,但沒錢比賽。事實上,他是非法移民。父母住在不知道哪裡來的小房屋,他還有個小妹妹要照顧,兩人相差十幾歲。
最近父母還偷偷生下一名女嬰,獨自在家接生,政府一直不知道,這家人若是被察覺,可是要遣送回非洲,但他們真的不想,最近看見總統用行政命令有機會真的合法化,他真的很高興,畢竟來美國已經三年多,因為還英文斷斷續續說得不好,又說回本土語言。
你的故事不說,沒有人知道;同樣的,他的故事不講,別人也以為他生來是如此。不過身上的刀疤可以證明他為了逃亡內戰,可以受盡千辛萬苦來到這裡。這些當地人但一直沒有很大方,多給點「零用錢」,相反地,還可能一言不合而打起架來。你就曾經差點被打到腦震盪,幸好父母相救。你這個黑人若是要完成「大愛」,很可惜,你不是受人尊敬的 Jay Z 。
要怎麼說你自己的親身經歷,你一點也不想談。你與那位白人小子短暫「私交」之後,你又走到了父母的家,看看他們與你那可愛的兩個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