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低點

圖片來源:Sandro Lombardo

生命出現了缺口,警惕我們要守成當下,了解當下,營造當下——的那種美好,不管那當下看起來——是歡樂的,是悲傷的,是恐怖的,還是膽怯的,不要緊,就是去生活在那個當下的美好。不管你心裡在想什麽,頭腦所堆積出來的事情,沒有辦法一一解決,帳單、家人的分歧,朋友的抱怨,工作的內容,另一半的吐苦水,毛小孩的麻煩,家裏沒有掃的,整理的等等,全部在你的「待辦清單」內,你的生活就是個明細——就像超市結帳後給你的消費紀錄,你為什麼事情那麼多?



身體與心理是兩個回事,卻生活在你同樣的身體裡,而你卻難以活在這當下,為什麼?身心是否疲乏?工作是否你的生活重心?家庭是否是你唯一的寄託?你自己的時間是給你來而活,問問你自己的生活經驗,感受與體驗,你付出到什麽,深知又有什麼?常常聽著哲學家所言的苦惱,常常都知道一番大道理,撇開深奧的哲學理論,你站在這裡,坐在這裡,隔著你的是一面牆壁,還是看得見的一片未知宇宙?

我們文明人離開原始很久,從原始走到現代摩登都會,就算在自家屋頂「開一個洞」,也不算是擁抱大自然,我們沒有聽見原始的呼喚,只有車水馬龍的喇叭聲,閃爍的霓虹燈,還有路燈點綴出來的城市光景,或許我們不再害怕黑夜,可是我們連感受黑夜的能力也該著一昧地失去。

活在當下是個笑話,你做不到,是因為你滿腦子的「清單」填補了你的生活缺憾,我可以說生活很忙碌,卻只是繞著圈子兜風的白痴,不知道在幹什麽的光棍,就算努力營造生活的勝利感,在這當下,看起來還是像傻子一樣,根本只是求自己更歡心。你可以努力對自己多說好話,可是並沒有用,社會需要「營造」大團結,可是沒有社會本身的基礎結構,我們這個好話,努力只能維持一兩天的效力,接著就失效。

熱鬧的場合看起來,並沒有真的多有快樂。當下的生活氣氛,就像〈情緒點〉所訴說,只是讓生活更好的鐵證,生活努力快樂應該就好——的那種「快樂」氣氛,我只是把自己煽風點火,讓它燒得更旺罷了!學會製造出偽意義,好像真的有那麼一回事,相信我,當你努力說服自己你「可以」,你會更加悔恨自己做出更加不懂的事,真的有那一回事,卻是更加虛假的面具,而我再也不想載上它了!

討好別人是一種社會上的生存遊戲,我們都要學會怎麼玩,就算不情願,我們還是努力扮演上得了台的角色,好像社會需要兩面人手法,好像社會越來越不真實,好像社會偏偏在虛假的表面上只是努力扮演「真實」的要角,就像女主角未現身,只好找一個很像女主角的臉龐,還有她的演技在舞台上揣摩最佳的表情與肢體動作,但真實偏偏就沒有上台過,或者相反來說,根本沒有真實這角色。

然而,就算有過真實,她也努力登場,我們經過時間的洗禮,已經把真實還原成另一個截然不同的角色登場,你可以說,雖然都是真實,但時間就像六十年代到現在的風華——女主角的痕跡就是擦得很厚的粉底,看不出來已經六七十歲的阿嬤,你知道她的「過去」,現在呢?只是另一段接續的歲月,又表示什麽呢?

我父母告訴我,過去的愛情「真的」很單純,現在的愛情卻是更多的猜測與打情罵俏,還有不信任,缺乏一種不自在的安全感。我給不了安全感,因為你不信任我。當詐騙成了司空見慣的戲法,我們偏偏喜歡這種「魔術」,為什麼我們始終在當下還要去猜這戲法是怎麼變的?或者來說我們內心的不安全感是出於自己更多的不安與詭譎?


當極端出現更多的極端與批判時,我們同時也把這個「形成」拉開了某種光譜上的表面現象,同一時間也證明著我們的確有能力在當下的第一想到就是當前的現象處理,就是意義上的兩端質疑性。


看心理醫生沒有用,因為信任一樣持續給予不信任感。自我激勵了那麼多次,問問你自己,從提升自我的自信,你是否「真正」學到那種意義出現的就是社會上所強調的呈堂證供?或者用法庭的術語來說,我們到底是怎麼審判這種放在法官面前的所有證據的?

現代人就只用檯面上的東西去處理,不去思考底下的這層,我們用著我們能夠理解的知識,化作或解決我們的疑難雜症,人與人之間的情感,就像海浪上的浮動,忘記了海床是多麽的「平靜」。

這是當下吧?既然開始遊戲,就應該參與,既然生活已經在播放了,我們就不應該隨意按暫停,因為根本沒有暫停鈕可以按,時間既然這麼「寶貴」,每一秒不容錯過,那不好意思,你就只是為了活時間的價值,而去活時間的價值。換個意思是說,就算偽意義很有意思,我們也不打算返回,那麼在時間的漩渦中,我們在當下的「水龍捲」,就像是一種突然上升的時間氣流,你看見了景致,我卻看見了「悲哀」。

當然,有人可以反駁,當然可以為了更多的意義去衍生出更多的意義道理,我都尊重,畢竟,生活是為自己而有的特殊樣子,我們不必按照別人的腳本生活,就應該有自己生活該有的樣子,但請記住,生活的理解是意義的宣導出的當下,而你腦中所意義出的當前景象,更會提醒你,該做什麼,也是我們會一頭霧水,更會忘記一時該有的實際願景。

不懂?與朋友在海灘玩水,讓你興奮,可是呢?當前的美景不是與朋友作樂,而是活在這個海灘出現的景物現況。我們大概沒有想過,當我們一時在海邊浮潛,就忘記這個景色到底是什麼樣子與現象?只知道自己該要怎麼做,才不會敗興而歸,如果真的要快樂,當前的快樂與大豐收就是你想要的現況嗎?

人是這麼分散兩邊,身體的狀態與心智上的狀態,甚至與願意當前狀況相處的景象就是兩個當前的錯開,就像兩個不同顏色的相同圖案,我們是怎麼生活且記住我們是一個「共同生活圈」?現代人大概沒有什麽感覺,什麼都要依賴感覺的結果,就是對了很高興,錯了很失落,從來不去思考理性建構的意義內容,看到夢幻很高興,看到陰暗就不安,隨著感覺上的快思慢想,我們的意義伴隨知識,好像真的有那一回事,我並不否認現在的知識力量很強大,否則那樣的認證早就失去效用,因為國家伴隨法律與規則,才能嚴格制止某些不道德的規定,站在文明的立場去想,我們也是因為有紀律才有一種道德上的自我健全,而這種自我健全會讓我們產生公信力,這也是為何這些有待評審公判有這麼效力的主要原因——但站在人類自身的立場去想,也多少產生了更多的質疑聲浪。

因此,當質疑不公,當極端出現更多的極端與批判時,我們同時也把這個「形成」拉開了某種光譜上的表面現象,同一時間也證明著我們的確有能力在當下的第一想到就是當前的現象處理,就是意義上的兩端質疑性。換個意思是說,我們只是用當下的本身情況去化解出我們當前要想辦法的對策,這樣並沒有錯,錯的就是在當前的氛圍找當前用的氛圍去處理。

也不懂?如果歡樂的氣氛弄得很僵,大概沒有人想用更糟的氣氛去讓氣氛變得僵硬且不安,高情商的人知道,要用暖場的氛圍找台階下,大概自嘲是最好的方法,因為把自己罵進去,然後用一個幽默式的說法轉化對人的誤解,所傳達出的意義就是我沒有你好,但我只是你自己的另一種代替說法。

不過意義也在此,如果那意義是深知我們認為對的退路,那麼不用刻意把氣氛變得更加歡樂,我們大概也會投入其中,因為我們每一個人都了解自己要追逐那種愉悅氣氛,幹嘛自己不自得其樂,且跟著這麼做?每一個人都像陌生的臉孔,每一個人都像是猜忌著我們有怎麼樣的信任,每一個人在偽意義出來之後的強迫,我們跟著擠出笑容,告訴自己,不這麼做,就是白來這一趟了!

意義學不會,真實的只是更加的虛偽與偽裝,如果她還在舞台上演出。所有看見的,真的知道的,好像清楚那麼一回事,就像一直搖擺的鐘擺,我們幹嘛這麼在意?時間還在當前演出,只是知道的人越來越少,因為看透的只有少數,當我們擁著光明入睡,才想要在內心有個正向可以引領我們樂觀的路徑,而當黑暗只剩下唯一的視線,我們就只看見更多的未知與惶恐。

怪誰呢?這生命導出一個缺口,不是我們願意,情緒的出發點天天在變,天天隨著時間上下,沒有平靜點,找不到海床的最低點,宛如我們只想像魚一樣,自在,躲在某些海溝不讓其他者發現,活在珊瑚礁的懷抱,每天安心起床與悠遊快活。魚的樣子,反映我們生活的現況,雀躍時出海,低潮時,只想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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