奮戰（續）

圖片來源：M.G.N. - Marcel

喬看了一眼，整個洗手間看起來很「不同」，男女共用一間，無分性別之外，小便斗，馬桶隔間幾乎「透明」，也就是說，你看不到裡面的人在幹嘛，外面卻是能夠看見人在幹嘛，不過這種行為也不是能夠看得很仔細，也就是說，你只知道外面有人在走動，但行動無法預見。



喬看了看，很抱歉，沒有看見她可以想逃跑的窗戶之類的東西，她假裝在洗手台想要打開水龍頭洗手，但水龍頭的設計很特別，一個集中式的水槽，沒有半個像是水龍頭的東西可以「打開」，喬看了看，不太會用，她想了想，然後好奇地把手放在前方，竟然有水流了出來，原來水龍頭藏在水槽裡，人體感應，控制剛好的水流度，喬感受到水的清涼，然後把手離開水槽，之後就走了出來，這時候後方一個老婦人叫住她，「小姐，手未乾不可以走出這裡喔！」

「？」喬回頭一看，那位婦人走了過來，牆壁上有一台烘手機，也是整合在牆壁上，那位老婦人一伸出手來，明顯感覺到一陣熱風吹來，不到十秒鐘左右，手就幾乎「乾」了！喬也跟著照做，之後她走了出來，而那位老婦人在烘手之後就比她先行離開，往大廳方向走去，喬一跟著走了出來，幾乎沒有看見她，反倒是被護士給叫住，「你出來了啊？這是緩解藥，幫助你對抗接下來的不適應。」

「喔......不適應。」喬說道，她摸著自己的腰部傷口位置，「你不說，我還不知道！」喬的確感受不到有疼痛的感覺。

護士把兩個米白色的藥遞給她，接著告訴她，「你還要再觀察二十四小時，並且視情況，來決定你是否可以出院。」

「你怎麼知道我想出院？」

「這裡每個病人都是這樣想，你不是最後一個，不過你大概是第一個最這裡好奇的人，看你的服裝不太像。」護士指著她身上內裡的衣服。

「如果你想出去走走，你現在就可以走出去，不會有人攔住你的！」護士告訴她。
「謝謝！」
「病人一直待在床上才會變笨！我們還鼓勵他們出去走走呢！」
「如果你不知道怎麼走，一旁有地圖，隨時還有服務鈴可以按！你不必擔心！」
「謝謝！」喬對她微笑，之後她從病床間走了出去，而護士繼續忙自己的事務。


喬走了出去，心跳監測的那個偵測器貼在她的手臂上，喬看了一眼，之後抬了一下頭，隔間之間，處處都有病患，身為一名人類學家，她看見了人類的不同，在這裡竟然如此相似，而幸好大家的英文能力還算不錯。

喬看見每個診間，幾乎只是用布簾遮住，然後前方有個十字路，她往右手邊走，前方的右手邊就是電梯，一旁就是樓梯，一旁寫著腫瘤科，她走了過去，然後往裡面的醫生診間看了一眼，哈柯特與一位醫生在聊一位病患的病情，並且在討論，她不以為意，往前走，外面就是一座花園。

她走了出去，然後看見外面的景色很精緻，花花草草的景象開滿了整個大地，她看見了許多病患與他們各自的家屬在陪伴聊天，喬隨處走走，然後在一個用木頭做的長椅坐了下來。

「我是怎麼來到這的啊？」她心想。

這個心思不到幾秒鐘，一旁，也就是她的兩點鐘方向，有位頭包著頭巾的小女孩跑了過來，「姊姊！」她大喊。

「你叫我？」喬指著自己。
「當然是你啊！你的身後又沒有人！」
「什麼事？」
「我看你蠻健康的！你是得了什麼病？」
「我得了是心病。」

「心病？」她大笑，接著說：「你應該到二樓的診間才對！他們肯定可以治好你！」

她回頭一看，看見那棟建築物很漂亮，二樓的窗戶的確有許多人在活動，她隱約可以看出來，「你的頭巾包得很好看。」喬笑著對她說。

「謝謝！」那小女孩說，「我在這裡二十幾週了！想要出院，但是我媽不允許。」那小女孩指著後方的那位女性，「她是你媽？」喬問。

她點頭，「那你應該聽你媽的話，好好待在這裡才對！」喬說。

「你怎麼口氣跟我媽一樣？連你也這樣想！」小女孩嘟起嘴來，一臉不高興的樣子。

「好好好！」喬安慰她，「那你為何想出院？」

「你不是問廢話嗎？當然想找我的好朋友玩啊！他們來看我的時間好少，有時候都忘了我......」小女孩邊說邊感覺心底有股情緒在醞釀，「我還懷疑他們是不是不要我這個朋友了......」

「我可以當你的朋友啊！」喬說。
「你叫什麼名字？」喬問。
「艾蓮納。」

「！」喬感覺很震驚，「你再說一次！」，那小女孩又說了一次，「艾蓮納。」

「你怎麼了嗎？」那小朋友問。
「喔！沒事。」
「那我可以去找你嗎？你住哪間病床？」她繼續問。
「我不知道。」喬的確不知道自己在哪間病床，哪間病房。

「我從那裡出來的！」喬指著後方的一個出入口，「你可以問裡面的護士，她會告訴你的！」喬笑笑回應。

而那女孩的母親走了過來，「不要隨便找陌生人聊天！」那女人拉著那小女孩的手要帶離她，「抱歉了！」那女性說，之後她往前方走去，「來找我玩！」那小女孩說。

「Okay。」喬用唇語說出。


喬起身，然後繼續往前走，前方就可以看見一旁的馬路，不過樹蔭遮著了大部分的陽光，她只能看見一些而已，她又沒多久，坐在另一張長椅上，就只是希望不會有人來「打擾」她。

她感受到陽光的洗禮，時間快接近晚霞時分，但事實上，陽光還未沈下，雖然現在是將近六點多，但是天幾乎是「亮」的。

「找到你了啊！」一名護士打斷了她的「沈思」。

她微微睜開眼睛，一名護士在眼前。

「晚餐要記得吃，不然就浪費了！」
「我不餓，謝謝！」喬說。
「不吃也不行，因為我們必須強迫病人必須要進食，吃一點點也沒關係。」
「那好吧！」

喬又順著原路走回原來的病床，不過在她起身想要這麼做時，那名護士早就把晚餐遞給了她，「我幫你拿來了！」

喬用叉子叉了幾個切好的蘋果、柑橘，邊吃邊放在口中，「這樣可以了嗎？」

「可以！」那名護士說，「因為我們過去的病人中因為未進食，導致於餓死，這項政策是確保食物可以賦予真正的人可以補充營養。」

「那其他的呢？」喬問。
「你別問了！」
「為什麼？」
「因為那些食物，我們會送進殺菌機，做一次回收利用，但是這只有未完全碰觸過的，才有可能，我們要確保食物安全無虞才會這樣做。」

「你是怎麼知道的？」

「因為你每一個碰觸，都會傳回我們的食物中心，確保食物碰觸了幾次，咬了幾次，我們都知道，就像你這次吃的蘋果，你吃了十三口才吞下。」

「！」喬感到不可思議，「不會有人刻意做假嗎？」
「不會，因為這套系統很敏感，刻意造假之下，食物就會銷毀，甚至下一次沒有食物可以送到病床上。」

「所以有人曾經這樣做？」
「有，兩次。」
「殺菌機很強大，多次的殺菌之下，十秒鐘幾乎沒有細菌存活。」
「我們需要細菌，所以剩下的是多數人存在的微生物，數量可以為一般人共存。」護士繼續說。

「現在，我們可以進去了嗎？問題小姐。」

她走了進去，但是一進去，卻發現場景變了，不是原來的那個樣子，而是整個換了個樣子，她看見的是在冰霧與冰霧之間的「夾層」，喬看見前方像是一個被緊縮的空間，感到很奇怪，也不可思議。

「！」，喬瞪大眼睛，「哈囉！你在哪？」喬大聲問。

不過，沒有人半個人回答。

四周滿是冰霧，她左看右看，都是厚厚一層的冰霧，她只能被迫往前走，「哈囉！」喬拼命喊，希望有人回應，但是就是沒有。

突然之間，被一個東西拉了上去，「救命！」喬感覺衣服的領子往上一拉，然後想要掙扎，但是沒辦法，她努力想要看清楚，泰神的前肢抓住了她，牠突然變得好大。

「放開我！」喬說。

喬突然被鬆開，然後她滾落在一個不知名的地方，而附近依然是冰霧與那個她待的「未來」的交界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