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義論(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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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人身在這世界久了,就開始分類物種,甚至把黑人編為「不是人」的一種,也把那些長得矮不隆冬或高得像竹竿的人也列為「非人」,非洲的俾格米人(Pygmy peoples)就是其中之一。他們成人的身高不超過一百五十公分,生活簡約,用當地的芭蕉葉或棕櫚搭蓋成茅屋,家家戶戶用茅屋形成一個圓圈,長老在正中間。家人平常睡在用獸皮、雜草鋪的地板上,他們個性樂觀樸實,喜歡自得其樂的生活。他們的主食是白蟻,還有鹽,實行一夫一妻制,對他們來說,生活的地方與森林為伍,因此把森林視為萬物之母,只要有西方人敢對森林不敬,他們也會發狂的趕走他們。這還不是最特殊的例子之一,非洲南部的科伊科伊人(Khoikhoi),那才是最惡質的「作品」之一。一批來自歐洲的探險者於在一五零零年發現他們,而他們原住民自稱為人中人,一來就開始把歐洲當時的天花傳染給科伊科伊人,很快就爆發戰爭,結束他們的部落生活,後來在殖民的過程中誕生了一位「維納斯」。


當時的統治者為荷蘭人,荷蘭東印度公司也在此做起生意來。而那位「維納斯」,我倒要說說她的故事。她的本名叫做薩拉.巴特曼(Sarah Baartman) ,她出生於一七八九年的好望角,受到荷蘭的殖民影響,一出生就幾乎成了不快樂的童年回憶。二十歲的她在彼得.塞扎爾(Peter Cesar)的農場工作,彼得告訴她,你來到歐洲就可以獲得自由與財富,放你一個人好好生活,薩拉心想是個好機會,就答應了。一八一四年,她來到了歐洲,卻也是夢靨的開始。雖然她在彼得的農場不怎麼樣,而非洲南部也受到荷蘭的統治,過著奴隸的生活,然而,真正的重頭戲卻在這裡。

來到了歐洲的第一站,嗯,這是假象,第一天就被帶到倫敦,兩個人立刻鬧翻,薩拉被關進獸籠不得穿任何衣服,赤裸著供人展示,彼得的哥哥亨德里克(Hendrick)與英國醫生威廉.鄧洛普(William Dunlop)其實早就跟彼得串通好,不要白白錯過這發財的機會,因為那麼好心帶到巴黎、倫敦等地方,其實看上她那大而凸出的臀部,而歐洲人對非洲人的態度貶低為霍屯督(Hottentot),把他們當成「非人」的一種;當時的英國報紙爭相報導這件事,成為英國最大的頭條新聞之一,甚至被帶進上流社會中,供人觀賞,這樣態度,叫人不敢恭維。

展示的每次,男性可以用手直接觸摸薩拉的臀部,把玩她的陰部,在英國展示了快四年,來到了巴黎,一樣被當成動物給人看,給人摸,每次的時間,她精疲力盡,最後她死去的時間為二十七歲。死後的命運依然不快活。

法國的解剖學家喬治.居維葉(Georges Cuvier)對薩拉產生了興趣,第一刀先動下臀部,他想了解臀部是什麼,他得到了答案:脂肪,二是生殖器,她的生殖器不是一般女性的生殖器,是一種有垂下物的奇特組織,因此開始研究她奇特的陰部。後來居維葉發表關於她的論文,最後她的頭也解剖了,剩下的那完好的身體被公開展示巴黎的人類博物館中,直到一九九二年南非總統尼爾森.曼德拉(Nelson Mandela)要求巴黎歸還薩拉的遺體,巴黎還是拖了十年後才正式還給她。然而,還給她卻不是一個完整的遺體,而是少了大腦與生殖器的個體。

一個故事依舊可以改變其他非洲地區的困境限制,也相信生命的意義在於人人要平等,也必須還給人民一個自由的天地。

為什麼歐洲人對非洲人這麼感興趣,甚至給薩拉一個名字:「維納斯」?兩性學者黛安娜.費魯斯(Diana Ferros)認為,在當時,歐洲人對非洲人的性行為很好奇,觀看女性的裸體,而按照歐洲人的標準不懂為何非洲人的衣物幾乎沒有穿,他們不了解這樣的標準在哪?人類學家古維埃想找出她與黑猩猩的關係,看看他們之間的親緣。這麼好奇不是沒有原因,而是我們從來就不懂歐洲人對非洲人的態度是如何,看見黝黑的皮膚,總會把猩猩聯想在一起,當時所盛起的風潮就是分類各相關物種,包括人在內,而人當時就認為是神創造而來,而非演化而來,達爾文在一百八十六後年才問世天擇說解開世謎。

然而,關於她的死亡,依舊還是有故事發展:為什麼歐洲人要選擇保留她的陰部與臀部?在南非人民的眼中,的確她是一個很特殊的例子,西開普大學歷史研究所所長賈蒂耶.布雷凱普認為這個例子的確獨一無二,她代表了一個有名字,有身分地位的活生生的人物,她的遺骨是屬於她的人民,而不是科學。可是她卻歸於科學研究的用途,就連本地的非洲人民看她也相當不解,因此,不管是屬於非洲還是歐洲的「遺產」,都不能只當作一個個案來處理,但我們對世界的眼光中—尤其是對南非人民的心目中,依舊當成一個永生的偉大靈魂,歸還給家鄉後,世人很難忘懷這段不堪的往事。

一個主持葬禮的官員回憶道:薩拉一生都活在悲慘中,她死時遠離故土,孤苦無依;如今她回家了,還是依舊孤獨,葬在開普頓以東四百七十英哩的山谷中。我總要想起當年她被裸體展出的痛苦心情,即使非洲土著人也有羞恥與自尊,當年那些自稱為文明世界的野蠻人難道不明白她只是一個女孩,而不是一隻野獸嗎?說來很鼻酸,也讓人不想回首這段往事,但她的死亡也的確為南非婦女樹立一個女性該有的尊嚴,八月九日是他們的婦女節,葬禮的悲痛與聲援為這篇故事寫下了一個不可抹滅的一章,也為現今非洲婦女劃下一個真實縮影。雖然在其他非洲等地依舊有少女被侵害,被當作妓女對待,但一個故事依舊可以改變其他非洲地區的困境限制,也相信生命的意義在於人人要平等,也必須還給人民一個自由的天地。

回到家鄉總是令人歡欣鼓舞,她回到家鄉後,一名作家還特地為她獻上一首詩:


                 我前來接你回家,
                 家鄉,你曾記否那草原?
                 繁茂的青草生長在大橡樹下,
                 那裡天高氣爽太陽不再灼人,  
                 我為你佈置的床鋪安放在山腳下,
                 你的被上灑滿了草藥與硬幣,
                 帝王花綻開著紅色與白色之花, 
                 小河唱著歡樂的歌曲,
                 那是清流翻越石塊時飛濺的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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