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


在辛曉琪與周華健合唱的《每個愛情都危險》的歌詞中,提到關於愛情各方面的歷程,其中副歌的開始這一句:

每次開始都悱惻纏綿,也能相安無事幾個春天。


說到了戀人們開始的心理,我們都了解愛情剛開始很美好,誰會想到它竟然會是如此殘忍不堪?於是我們只追求愛情裡的最初的往事,然後盡我們所能維繫它單純的美好。我們就常常看到愛情如一般詩人所言的,愛像玫瑰一樣,鮮紅慾滴,花瓣染紅了愛,也讓我們身體染上了褪去不了的血色,它沾染我們身體全身,讓我們身體裡的血液細胞全都佈滿了愛的原色,我們的血紅配上玫瑰的鮮紅,在陽光的襯托下,真愛噬血。

我們絲毫不覺得痛,因為玫瑰根莖上的刺已經刺進我們的心臟,我們的心臟還在噗通的作響,氧氣把血液從左下室流向右心房,愛早已佈滿全身的血管中,大腦內的微小細胞也感受到愛的力量,大腦告訴心臟說:「我已經感受到『愛』了!」然而,愛也告訴我們了關於愛的力量有多強大,卻不如實際上來得強大,所以在上述歌詞中,它又描述了以下這句:

愛的力量有限,愛人們,別忘了這點。

愛的力量的確有限,《愛的力量》(The Power of Love)這首歌所描述的情境太感人,以下的歌詞提到這樣的感受:

即使有時候我彷彿身在遠方,但我從不疑惑自己所在,因為我永遠在你身旁。

然而這樣的永遠並不是真的代表「永遠」,而是說活在一個人的內心當中,也就是說,即使他即使離她而去,也永遠活在她心中,而這裡離她而去的意思是說死亡。我不相信一個人會永遠活在他的心中,只能很勉強的說因為偶爾會想到他才能活在他的心中。換個方式是說只有分開一段距離,當你拿起他熟悉的物品時,或是一不經意你才會想起他,這就是回憶的重要性。所以才會要我們活在當下,珍惜眼前身邊的人。當然,活在當下,對我們而言很重要,但問題是什麼是活在當下?(Living in the moment)

活在當下就是眼看世界末日就要來了,你才會緊緊擁抱你最愛的家人的那一刻,這是我半開玩笑對朋友的答的話。我的意思是說,眼看已經就是被海水淹沒,反正就是死亡,那是就抱在一起吧!然而,我真的想問的是,活在當下,我們真的有活在當下過嗎?好像沒有,我更坦言的說,幾乎很少有過,只有臨終過程才能感受到。

你從起床到公司的這段路程中,你的自我只有注意眼前的車況,並不會注意到車況以外的情境,如風吹過的聲音,樹木映照在人行道的影子,以及陽光撒下的溫暖溫度。我們往往只注意到何時要停紅綠燈,何時要注意有無衝出來的行人或車輛,何時有交通警察指揮,哪個路口又塞車了,哪個路口特別危險等等,你的自我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車輛的路況上,你感受到的那個當下,而非現在的那個當下。

我的意思是說,當下的那一刻起,就是眼前看不見的自然狀況,而非人為操作上的狀況,有跳過降落傘的人都了解,當你從高空一躍而下時,你首先不是拉開傘,而是感受氣流的流動,讓氣流跟你的身體做出平衡反應,所以才會俯空看著地球平面,接著到一定距離才拉開傘,氣流的流動告訴我們,大氣層的氣旋隨著空氣的高壓與低壓牽引你的身體平衡,好讓你感受風的流動。然而我們的心臟卻一如往常感受的卻是心跳加速,大腦一片空白,兩手不知要做什麼才好,所以第一次跳傘的人,降落後的一分鐘內往往忘記自己在做什麼。

那是活在當下,但不是每一次都是這麼「幸運」,常跳降落傘的人,如果降落後的重心不穩,著地時不注意就會下半身癱瘓,因為重心的壓力沒有全身著陸,導致下半身還沒支撐,就承受很多的重力,所以當下,看你怎麼感受那個一刻。但我們永遠看不見自己的內心的掙扎,表面的一團和氣,只是相處後的一片藍天,私下的暗潮洶湧,我們無法得知,所以前述的歌詞中,提到了下句:

愛雖是前世的緣,更是今生的考驗。

沒錯,它是考驗,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任何事情都是考驗,但我們只當成「麻煩」,不當成考驗,有些人甚至認為這是「痛苦」,這是「絕望」的代表說詞。事實上,當我們處理自己的麻煩時,往往衍生更多不必要的麻煩,麻煩接踵而至,誰會想到它是考驗?只要遇上我們不愛、不喜歡、討厭、痛恨的事,一向都認為這是老天爺在找我麻煩,很少認為—嗯,它是考驗,是考驗你的意志力行不行的時候。所以人只看見眼前的表象,注意到的是眼前的好,動機就算再怎麼單純,還是不疑有他。事實上,人在與自己相處的那一刻起,我們才懂得內心的對話是什麼,可是到了社會的眼前,才又改口另一套說詞,人的自我對話,總是在自言自語,相信自己那情願是情緒的宣洩中心,而非理性的一套說詞,所以我們感官就一直活在自我與自己的矛盾中。

活在當下的表面看起來好像是要你真真切切活在你現任的環境之中,然而事實上不以為然。我們所謂的當下,就是你的內心對話的真自我肯出來面對的中心焦點,而非專門應付記者的公關們,當公關們的一套官方說詞不管用時,那請問藏在屋子裡的頭號人物裡的內心自我何時可以跳出來說:「我說的確確實實出於『意識型態』。」所以,才會有人聲稱人有自由意志,然而我們看到的狀況是某種角度說人的確有,可是從動物的角度看來,又的確沒有。

動物無法決定牠們想要什麼,或者牠們需要什麼?明白得說,大腦不會告訴心智說:「我餓了,幫我找食物吃。」而是大腦的命令並不是決定動物的意識行為的當下時候的代表說法。也就是說,是大腦感受到餓了,還是牠們真的明白「餓了」感受?反觀人類這動物,所代表的飢餓並不是絕對性的飢餓,大腦不明白產生的意識型態是真的飢餓,還是貪吃而已?況且人類產生的飢餓感還包括情緒加注在內,很多事情的影響下,我們永遠在自我對話的邊緣界線中。

所謂的當下,就是你的內心對話的真自我肯出來面對的中心焦點,而非專門應付記者的公關們。

愛情的確很美好,可惜不是每個人都了解,所以與其讓它將心撕裂,不如接受它的幻滅。我們可以活在愛情的當下,但無法擁抱每一刻的當下,因為它會散席,會像冬天的玫瑰,冷苞收縮,寒顫抖動,白雪蓋上了紅玫瑰—深冽、黯淡、憔悴,像吸血鬼咬下的血痕,很痛—卻又有說不出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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