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u are......(5)

圖諞來源:Jack Pease

隔天醒來,你慵懶地走到了女主人的房間——她還在睡夢中,你傻傻看著她,接著你又走到了客廳,看了一下門關,男主人的鞋子亂擺,外套也隨便拿了一件就離開,你的直覺告訴你他又遲到了,你又走到了客廳,經過了一個小走廊,走進女主人的臥室,你沒看見她。你走了出來,一個角落發現女主人在廁所盥洗,廁所的門沒有關,被女主人發現了,她說:「小色鬼!」你聽不懂她說什麼,反正是她自己不關門,不知道想表達什麼,你又走了出來。


女主人走回自己的臥室,打開自己的衣櫃,換上洗好的運動衣褲,準備帶你去公園晨跑。你呢?卻懶懶地不想動。

「走吧!艾莎!」女主人在呼叫你。

你跟著,你跑著,你不時望著天空,有點陰灰,你心想這可能會下雨。你還是出門跟著主人,你離中央公園很近,但是天空是灰色的,你有點意興闌珊的,還是盡可能滿足主人的要求。女主人在你面前跑,你在後面追。你沒有繩索,這你不用擔心。你邊跑,邊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穿梭其中,有小孩,有老人,有亞洲人,有觀光客,有演員、劇組人員與導演在封閉部分區域,有新娘在拍攝婚紗,有看見小橋流水,有看見溜冰場,你的眼光看見的距離比人類還廣,因此,你彷彿「盡收眼底」,可惜你記不住太多。

女主人停了下來,你也跟著停了下來,差點撞到一棵樹。你看著女主人手上握著什麼裝置似的,然後好像按著什麼按鈕,你看著她,不禁在想,現在人類在紀錄什麼啊?她走到一張長型公園椅,先喘息,然後坐了下來。你跟著走到她身邊,望著來來往往的民眾,你好奇地跳了上來,依偎在你主人大腿上。

一個瘦弱的遊民走了過來,問問:「你的狗好可愛,牠叫什麼名字?」,她幫你介紹你自己,你看了一下這位遊民,體格偏瘦,戴著眼鏡,但眼鏡好像不太方正,身上只有外套與衣服,一件破舊的褲子,手上拿著不知道哪裡來的碗或是盒子。你看著他,大概認為他沒有懷有什麼惡意。

他離開了。女主人帶你回家,邊走邊聞著路邊花草,蜜蜂在四周飛舞,蝴蝶也融入其中。你看著現在的花草世界,彷彿成了一個社會縮影。我們現在這個人類世界對照我們一個小公園,當然不能比,但你還是不懂,當你看到捕狗大隊在找尋你們時,你卻無力相救時,你總感到很奇怪,但也矛盾與難過。人類把我們當成自己的親生小孩時,怎麼對待自己的小孩時卻不像我們這樣?

人類疼愛自己的孩子,當家庭有飼養寵物時,孩子會有同理心對待其他人。可是當只有小孩時,寵物通常就沒效了,也就是說,如果對待小孩不能像對待寵物一樣,那麼這家庭教育不能說是完善,具有推動社會助力的效果,如果加上性別而言,男孩與女孩若是一出生就是男女有別,不是性別單純只有性向差異,那麼男女性特徵就會很明顯,這也是不斷在電視上宣傳的強化的效果,但社會的傳統觀念太重,男女無法有效拆解,於是我們就看見現在的教育建立原來的封閉制度上。

也難怪,教育要根本落實,我們也做不到,因為教育本在人,人中心內在的性差異來自對於男性與女性趨於什麼地位存在,也就是男是什麼,女是什麼。所以當 LGBTQ 出現時,我們才會錯亂,才會否認,才會認為那是亂來,那是根源,當多次性向實驗證實,男女對於一開始的性別定義已經清楚明確解釋:你應該是什麼角色就是什麼角色。而對於你是家中唯一的雌性來說,難道人類世界不應該深入檢討成因嗎?

你還是追著某些物品跑,例如木棍,或者飛盤。所以女主人也管不著你,放你一條狗去追逐別人小孩或大人在玩的遊戲。

你叼起一個棍子,走到一個男孩身邊,你心想應該是他的吧?看他們在玩,一對兄弟檔,好像是吧?你也不清楚,那位男孩高興向你揮揮手,說是你好乖的字眼。你不了解,只是好奇看著他們,有時斜著頭,就像樹上看著你們的那幾隻紅色的鳥,他們是鸝吧?不知道。你看著小男孩們,而你也看著那隻狗與小男孩們,路上來來回回的路人在走動,你忙著卻為了幼雛而奔波,你無心管轄他們的生活。我們還有天敵,附近的大鳥與猴子會吃了我們的小孩。你生活在這大樹林草原中,公園內的只是我們的一小部分,放遠整座山,樹叢間與草原中,都是我們的棲息地,人類會拿著那笑死人的長鏡頭捕捉我們,我們的小窩用草梗編織,很耐重,垂在數間,這也是為了保護我們,人類自己的天敵是他們自己,這部分他們看不見;我們的天敵,隨時在我們身邊,哪一天就算被人類抓走還不自知,除了聰穎的猴子與精明的老鷹,我們總是提心吊膽看著生活。


人類把我們當成自己的親生小孩時,怎麼對待自己的小孩時卻不像我們這樣?


對於人類的生活,不斷侵蝕我們的土地,我們所需要的食物,還有我們需要的水源,人類怎麼還想要紀錄我們的一舉一動,人類的好奇心與我們相比,與火星上的一顆也叫好奇的東西,我們只想要過好自己的生活,天敵是友是敵都不懂,期望天上的使者來拯救他們?地獄只會拉著他們送入化石堆的深層。

唉!做一隻鳥就很快樂,因為用飛就可以看著全世界,附近的各種鳥類也會與我們交朋友,麻雀、夜鶯等等,鳥類的競爭當然也很激烈,我們也會打架,也會選美,還會爭奇鬥豔地看看誰是最厲害的雄性光輝,但比起人類的戰爭,死了多少同胞,對照死了多少隻鳥,我們的族群正在削減中。八千多隻鳥將看不見,我們極力求生存,向學舌鳥奮力一搏,人類呢?對於自己的榮耀,往上爬——的同時,我們在爭取什麼可能連自己的那種意義也不是——這世界所歡迎,所值得讚揚的。

偶而你望著人類的電視牆,看著人類的頒獎典禮,人類的大明星的紅地毯,什麼影展,你都不懂。人類與國家之間的間線,與這河水的分水嶺,像是慢慢侵蝕分裂撕碎我們的內心,淡忘了不知道我們看待那重要性的意義,是有多麽愚蠢。

從泰唔士河飛過,經過了伊莉莎白塔,倫敦眼,從東倫敦飛到西倫敦,你看著英國人的活動,來來往往,喝著下午茶,吃著小點心。英國人的紳士風格已經不那麼感到紳士,他們常常不懂,人類的好奇心怎麼那麼豐盛?那麼廣闊?什麼都要問?你停留在一座大樓上,頭斜斜地看著地上走動的人類。你又往下飛低了一點,停在路燈上。人類的活動建造屬於他們自己的世界,我們的世界已經不像屬於我們的世界——不屬於這城市,我們的幼鳥不在城市發展,遠一點的巨石陣,那裏的風景優美,偶而還是有人類經過,歷史倒塌了數十年之久,你不知道。鳥兒,飛在自己的天空,那才感覺自在許多。


可惜,人類依然在自己的街道走動,那才感覺漫遊,但狹長與擁擠的穿梭,人類是個縮小版的螞蟻困在這後花園的天地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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